我在美国上了大学,然后在哈尔滨留学,并且在过去的两年都住在中国。在这段时间内,我发现中美学生在另外一种文化中面临的挑战是相当不同的。我的很多中国朋友都认为“老外在中国活得更好”。
在美国的中国人被隔离,在中国的美国人被宠幸,但我不知道哪一个更糟
我在美国上了大学,然后在哈尔滨留学,并且在过去的两年都住在中国。在这段时间内,我发现中美学生在另外一种文化中面临的挑战是相当不同的。我的很多中国朋友都认为“老外在中国活得更好”。但我觉得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简单。在美国和在中国作为一个外地人可以用中国的成语“塞翁失马”来形容。优点可以变成缺点,缺点可以变成祝福,而没有人知道最终事情是什么样。
学习语言是一种好的方式来学习这个循环。我从来没有把英文作为第二语言的经验(所以,我也不能自信地去评论中国学生学英语),但是我认为中文比英文要更难学。声调,汉字和语法让中文超级难,而且中文是越学越难。每个认为“中文简单”的老外只是听不出来自己说错的地方罢了。
问题并不在这儿。学习任何一种语言都很难。但是对于不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是尤其难。大山的存在就证明了这点,在美国,如果一个外国人由于说“完美的英文”而出名是很搞笑的。
但是,如果我们比较去中国的美国学生和去美国的中国学生,美国人有的很大的优势在于:中国人非常愿意帮助他们去学习中文。中文不好但是有礼貌的美国人能够很简单地找到愿意帮助他们,跟他们对话的中国人。但是,学英语的中国人并不会觉得美国人如此热心。
这种对比在我从哈尔滨回到Haverford之后变得更为明显。在哈工大学习的时候,从我的中国室友到大学保安,他们都对我们非常友好,并且都特别愿意帮助我们学习中文。吃饭,周末出去玩,和在走廊里的谈话都是我最好的练习中文和交朋友的方式。当我回到美国时,我想也以同样的耐心和热情来回报中国学生。
但是我惊讶地发现,在Haverford的的美国学生是如此不愿意跟中国学生交往。美国学生的态度是:“如果他们(中国学生)的语言技能不行的话,我为什么要花我的时间来帮助他们,或者为他们的语言能力开更低的标准”。 这跟我作为一个美国人在哈尔滨所感受到的热情完全不同。中国学生在美国所接收到的“欢迎”大部分是冷冰冰的。对于想要交美国朋友的中国学生,我认为这一定是很困难的。这也许是中国学生都在食堂坐在一起的原因。
美国人对于中国人要求更高因为他们把中国人放在自己的文化标准上
这其中的区别在与中国人(至少大陆人)和美国人将“外国人”用很不同的态度来看待。有一件事是,大部分中国人都特别友好和好客(至少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另外,很多中国人对于美国有非常好的印象。但他们其实也不知道这个影响是否正确。这就使他们更加好奇。让他们更愿意和美国人交流。(虽然很多对话只是在一种破碎的语言下进行的)。
但是最重要的是。中国人认为“中文很难”,并且认为外国人认真地学习中文是应该被鼓励和帮助的。美国人却不这么想英语。如果一个人的英语并不好,美国人会觉得是这个人的问题,而不会觉得英语很难。
和很多中国学生所想的相反,我不认为美国人“不喜欢”中国学生。但是美国人认为语言学习的责任是要落在“外国人”的头上的。美国人不觉得他们有义务牺牲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来帮助外国学生学英语。
它之间的问题是:中国人把外国人放在一个不同的,更宽容,不Apply到中国人的标准上。美国人将外国人放在他们评判其他美国人的标准上。
这也许是为什么那么多外国人爱来中国。有趣的是,这也是让美国人更深入地去理解中国文化和社会的巨大障碍。
美国人在中国受到的特殊待遇让他们不能真正融入
在中国的美国人和中国人共同享有一片土地,吃同样的饭,吸入同样的空气。但是他们却完全在另外一个次元生活着。大部分时候,在中国的外国人在完全与中国这个复杂的关系网之外工作或者教书。他们不用担心送礼或者贿赂别人,因为他们的财政状况并不被与别人的关系所决定。他们不用在乎搞关系,因为他们不用征求别人的允许来改变规矩。这代表着外国人从来没有像中国人一样体验过中国生活。
在我看来,即使是在中国经商或者是有中国丈夫/妻子的外国人也不能够完全体验本土中国人的生活。因为中国人总会对他们放宽标准。一个在餐桌上不给另一个人 “面子”的中国人会被人批评,但是一个做同样事情的外国人却不会被人认为是不尊敬他人。一个中国老板可以让下属去倒茶,也可以让他们无故加班,但是他们很少会让外国员工去做这样的事。最鸡毛蒜皮,和最残酷的中国文化似乎都只单单留给了中国人,而非外国人。
这代表美国人可以在中国舒舒服服地住着,但是他们最终还是住在一个气泡中。一个奇怪的,让他们永远不能真正融入中国社会的气泡,虽然这让他们可以避免接触中国生活丑陋的,更加复杂的一面。
中国人在美国的挑战是“学习如何成为美国人”,以此让其他美国人接受自己,但是作为在中国的美国人的挑战则是看透“特殊对待”,然后尽力去感受中国人的日常生活。
当中国学生在美国受到歧视的时候, 他们应该想:这种拒绝其实代表着包容。美国人只是把中国人放在同样的标准上评判,有一天当中国学生能达到那个标准的时候,美国人便不会认为他们是“外国人”,而是“在另一个国家出生的美国人”。相对来说,中国人给美国人的“特殊待遇”却让他们永远是“局外人”,尽管“局外人”比做中国人要更舒服。